只見菖蒲笑瞇瞇地躺在他的懷里,一點也不像有事的模樣。
他定定地看著她看了半晌,突然起身,手猛地松開。
菖蒲一時沒反應過來,直直地栽到了地上,腦袋著地,發出了咚的一聲,一個大包頓時從頭頂冒了出來。
她一個鯉魚打滾爬了起來,追上準備離開的鳳折。
“你這人怎么這樣?我為了你,辛辛苦苦打擂臺,你抱我一會兒讓我休息一下怎么了?我就問你,怎么了?”
鳳折:……
“你怎么沒摔死呢?”
菖蒲的眼睛往上一翻,剛想說什么,鳳折的眼神突然一凝,抓著菖蒲便往旁邊躲去。
吱呀——
旁邊的臨華殿,門上插著一根短小的竹箭。
菖蒲回過頭,看向罪魁禍首,就見離月站在她的不遠處,巴掌大小的臉扭曲得變了形。
“你居然陷害我!我要殺了你!”
“離月!”鳳折出聲制止,手腕微微轉動,離月手中的暗器便被一股金光包圍,瞬間到了鳳折的手上。
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暗器,一根一根手指地收緊,爾后緩緩將手心翻向下,松開。
金黃色的分從他的手中落下,眨眼就不見了。
離月被鳳折的動作鎮住了,向上前,看了鳳折一眼,腳步又頓住了,指著菖蒲罵道:“她使詐!她的手脫離了繩子,故意陷害我掉出線外!”
不遠處,剛剛下場的君蘿聽到動靜,往這邊看了過來。
“出什么事了,昭月姐姐?”她拉了拉一旁的昭月的衣角,問道。
昭月翻了一個白眼,砸巴著嘴說道:“離月使暗器想要收拾那個女的,結果不成想被人陰了一把,現在在那發脾氣唄。”
“暗器?”君蘿一怔,又看了過去。
只見鳳折一張一合地說了些什么,隨后將菖蒲打橫抱起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見狀,昭月耷拉了一下嘴角,眼角上翻的弧度愈加明顯,“哼,還叫什么菖蒲,我看叫騷狐還差不多……”
……
另一邊,還被鳳折抱在懷里的菖蒲,抬眸看了一眼頭頂那個線條流暢的下巴,老臉一紅,熱氣也跟著從頭頂冒了出來。
“那個,其實你可以放我下來,我可以……自己走的……”
話音還沒落下,他便微微低了低頭,一雙鼻孔恰好對著她。
“閉嘴吧你,我就沒見過這么蠢的人,人家都這么打你了,你難道就不知道喊停,不知道告她違規嗎?”
被他這么一說,菖蒲臉上的潮紅頓時褪得一干二凈,臉頰兩邊如被吹氣的氣球一般瞬間變得鼓鼓的。
“那你不也沒說不能用暗器嗎?我哪知道能不能用?萬一我喊停了,你們跟我說這也是規矩之一,那我不是丟臉丟回風信子世界去了嗎?”
鳳折摟著她的手一松,雙手叉腰,罵道:“我原本以為你只是蠢,沒想到你還傻,這比賽規矩是我定的,我說違規,誰敢說你不對?啊?”
菖蒲一直窩在他懷里,沒料到他突然松手,身體便直接往下摔,頓時在床上摔了個四腳朝天。
見他高高在上的模樣,她有些不服氣,伸腳往鳳折的腘窩踹去,鳳折一時不防,別她這么一踢,整個人往她身上撲了過來。
吱呀——
床快速凹了下去,爾后很快又恢復了原樣。
菖蒲看著眼前這雙燦若星辰的眼眸,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液,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。
“真滑啊……”
話音還沒落下,旁邊響起了一聲輕咳。
“那個……藥箱我拿過來了,還要嗎?”
空氣中的粉色泡泡戛然中斷,兩人看了看一旁提著藥箱的秋梧,又相互對視了一眼,眨巴了一下眼睛。
沒等菖蒲反應過來,鳳折便一把將她推開,嫌惡地拍著衣服,往旁邊走去。
“秋梧,給她上藥!”
菖蒲:……
“我剛剛還摸了你的臉來著,你要不要把你的臉也撕了?”
鳳折:……
倒吸了好大一口涼氣才維持住自己臉上的笑容,他回過身,接過秋梧手上的藥。
“我覺得吧,你這么辛苦為我打擂臺,我應該親自為你上藥才對得起你,你說是不是?”
“那是。”菖蒲美滋滋地點了點頭。
妖王親自上藥,這種待遇,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。
“是吧,那你忍忍了,可能會,有點痛!”說著,鳳折將藥倒到手上,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胳膊上。
菖蒲頓時齜牙咧嘴,“你這是在謀殺!”
“我殺你怎么了?我現在殺了你,總好過你出去盲打莽撞,又死在誰的手上好。”說著,鳳折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。
菖蒲的身體一閃,藥盡數撒到了床上。
“你這不能怪我!我早跟你說了,我打不贏她們!這一次是暗器,那下一次比賽呢?指不定我就死在場上下不來了!”
鳳折的動作頓了頓,星眸微轉,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。
見他這幅表情,菖蒲的心里跟著忐忑起來。
“你干嘛這么盯著我?比賽結果如何?是不是,我被淘汰了?”
話音剛落,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拍到了她的胳膊上,痛覺讓眼淚一瞬間也跟著涌上了眼眶。
鳳折甩了甩手,幽幽地將手里的藥扔給她,“你還有心思去管什么破比賽?看來傷得也不算重,剩下的傷口自己抹,一炷香后到擂臺來參加第二場比賽,我和秋梧先出去了。”
說著,便轉身出了寢殿的大門,兩人前腳剛走,后腳,寢殿的門窗便砰的一聲,自己關上了。
菖蒲看了一眼手里的藥瓶,朝門口做了一個鬼臉,這才不緊不慢地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裳。
隨著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越來越多,菖蒲驚訝得發現,鳳折方才上過藥的地方,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。
她試著往別的傷口撒了些許藥粉,血很快就被止住了,卻并沒有愈合。
所以,他還是幫了她。
菖蒲的眉眼頓時彎成了一道月牙,上藥的速度也快了幾分。
……
羅林,臨華殿外。
鳳折坐在紅木椅上,若有所思地盯著空蕩蕩的擂臺,手指下意識卷弄著自己的鬢發。
桃花紛落,清風拂過,嫵媚而又不失英氣的畫面,一時間,讓周圍的人都不禁看呆了。
斬影輕咳了一聲,上前低了低頭,在鳳折耳邊匯報著比賽結果。
“報告妖王大人,比賽結果出來了,第二輪剩下的人暫定是昭月和君蘿。”
鳳折的手指一頓,“嗯?暫定?”
“是因為,離月對比賽結果還存在非議,所以,還未訂下第三個人選是菖蒲還是離月。”斬影解釋道。
聞言,鳳折輕笑了一聲,眼底閃過一絲嘲諷,他抬手拍了拍斬影的肩膀。
“若是因為對比賽結果存在非議就定不下人選的話,您要拿什么來給在場的諸位一個交代?我相信方才的海選,一定有不少人還沒發揮出真正的實力的。”
話音剛落,鳳折身后的觀眾頓時便炸開了鍋。
“沒錯!”
“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,憑什么就這么淘汰我們?”
“說了輸的出局,如果你們妖界有特權,那還開什么比武招親!”
反抗的聲音越來越大,斬影和白河對視了一眼。
白河沉默片刻,奪過一旁小妖的鑼鼓,猛地敲了一下,這才勉強鎮住了場面。
“咚!”
“我宣布,進入第三輪比賽者,是昭月、君蘿以及菖蒲!下面,請妖王宣布第三輪比賽的內容。”
……
菖蒲趕到擂臺附近的時候,恰好聽到那一聲銅鑼聲以及白河的宣布。
她俯身喘了兩口粗氣,再次直起腰板,臺上的人已經換成了鳳折。
鳳折的眼睛往臺下掃了一圈,在觸及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,這才挑了一下嘴角。
“剛好三個人啊,那第三輪就打花牌好了。”
此話一出,四位護法的臉色再次變了。
底下的人紛紛議論起來。
“花牌?那是什么東西?”
“聽都沒聽過,是妖界特有的游戲嗎?”
“可是剩下三個人,只有兩個是妖界的吧?選了一個只有妖界才會的游戲,那不是對第三個任很不公平嗎?”
白河跟斬影齊齊翻了一個白眼:才怪!
他們才應該喊冤好嗎?
“妖王大人……”
“嗯?兩位護法有什么意見嗎?”聽見底下兩位護法異口同聲地喊出口,鳳折的嘴角頓時跟著揚了起來,笑得一臉無辜。
白河跟斬影對視了一眼,停頓片刻,這才說道:“屬下是覺得不太妥當,這什么花牌,我們從來沒聽說過,更沒玩過,若是拿來當比賽內容,是不是太冒失了一些?”
“就是因為沒玩過,沒聽說過,這才拿來當比賽內容啊。”鳳折臉上的笑意更深了,“這要是大家都玩過,都會的,看著還有什么意思呢?諸位,你們說是不是?”
鳳折這一顰一笑都帶著勾人心魄的美,臺下的神魔妖君早就被迷得神魂顛倒,哪里還顧得上鳳折說得話是什么?
“妖王大人說的是。”
“我們支持你!”
“好,那第三輪我們就玩花牌。”沒等兩位護法再說什么,鳳折便已經敲板決定了,話題轉而跳到了下一項,“這個花牌的內容吧,說簡單不簡單,說難也不難。”
他的手一攤,手上便多出了一疊長條狀的小紙條,他將紙條分成扇形握在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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